脚鱼向蛋、脚鱼晒骚，在澡溪界牌村，有多少人曾经见过

奉新澡溪乡有个名叫界牌的小村落，离我年少时就读的澡溪中学只有两华里远，就在村前的小河里，我多次见到过一种动物奇观。

这个村子依山傍水。清朝乾隆年间客家人廖氏由赣州迁此建村，因地处澡面与株梓两村之间，故名“界牌”。

S省道穿村而过，这里离著名的九仙温泉仅3公里。当然那个年代九仙温泉还没有开发，处于原生状态，公路也是很狭窄的沙土路。

公路旁边是一条蜿蜒而过的小河。

这个很急的河湾叫湾潭，当年河水很深。我们这些学生娃特喜欢到这里游泳。

到了夏天，每逢星期日（那时没有双休日），我们都会从湾潭到界牌的这一段河道上抓鱼打牙祭。

说起抓鱼，真是有趣：那时河里的水比现在深，也比现在清澈。

我们到了河边，并不急着下水。先往河里扔一阵鹅卵石，游鱼受到惊吓，会纷纷躲到水底石头下的洞穴里去。这时候我们才下到水里，每人一块一块大石去各自为战。

抓鱼是个技术活，先得摸清石头下面的洞穴有几个洞口，如果有两个以上，为了不让鱼儿开溜，必须用小石块把两个以外的洞口堵死后，才可以把手伸进去。接下来便是人与鱼激烈的博弈，这个过程太刺激了。

在仅仅不到一公里的河道上，每个人都能抓到十几条鱼，大都是石斑鱼、鲫鱼和黄丫头。

回到学校，烧一锅开水，将剖去肠肚的鱼放入锅中，没有食油，只放点盐，倒点酱油，起锅时撒一把葱花，装在一个大脸盆里供大家享用。毫不夸张地说，现在无论哪家酒店的精心烹调出来的鱼，都找不到我记忆中的那种舌尖上的鲜美味道。

该说说那个动物奇观，要不然就跑题了。

那时候，我们经常到九仙温泉去泡澡，到株梓老街去瞎逛。好多次都在这一带看到过这样一种奇景：河里总有几块露出水面的大石头上会趴着一只脚鱼（即团鱼、鳖），脑袋一动不动地朝着不远处一个地方。当我们跑过去想抓它时，它会以极快的速度顺着石头溜进水里逃之夭夭。

当地村民对这种奇景看得太多，见怪不怪，便给这个奇景取了个名字叫“脚鱼向蛋”。这是因为脚鱼下了蛋后，会把它埋入河边的沙堆里，让它自然孵化。也许是出于动物的母性本能，脚鱼每天总会爬到水面上的石头上去张望，一直到幼小的脚鱼顶破蛋壳，蹒跚地爬入水中，才会结束这段“脚鱼向蛋”的特殊日子。

不过，脚鱼没下蛋时也会爬到石头上面去，而且身上还会散发出一种特殊的气味。有村民告诉我，那是因为脚鱼发情了，以身上的气味去招惹配偶，过不了多久，没准会有另一只脚鱼也趴上大石，与它轻轻“耳语”片刻，便一同滑入水中，尽享浪漫激情去了，因而村民也给它取了个名字：叫“脚鱼晒骚”。

这位老者名叫赖学友，在澡面村土生土长，是我的一位老友。日前与他聊起“脚鱼向蛋”和“脚鱼晒骚”时，他兴致盎然，而且告诉了我界牌河里的另一个奇观：脚鱼朝庙。

就在弯潭这个地方，河边上的小路旁，早先有一只很小的庙。小庙下面的河床里，有一块露出水面的大石，每隔十天半月便会有一只簸箕大的脚鱼趴在石头上，脑袋朝着小庙，身子一动不动。从旁边小路上路过的人都会放轻脚步，谁都不敢去打扰它。当地人盛传，这只大脚鱼有灵性，它是在朝拜菩萨，如果有谁打扰了它，会“月浆”不好，厄运不断。

这个“脚鱼朝庙”的奇观，赖学友先生曾亲眼看见过多次，每次他都屏声息气，不敢造次。

几十年过去了，由于生态失衡，这条小河里别说野生脚鱼极其罕见，连鱼都很少见到了。好在当今政府对生态环境的整治的力度越来越大，待将来恢复了生态平衡，说不定“脚鱼向蛋”和“脚鱼晒骚”的奇景又会重现于世，那该是一道多么美妙的旅游风景啊！

完

作者：龙江河