奉新人还记得县城的南门码头吗? 80后以前出生的奉新县城人大概都会对南门码头留下印像,它的旧址就在现在的沿河北路华表处。 奉新县城很早以前并没有城墙,到唐朝长兴三年(公元年)才筑起一道周围五里的土城,当时只有南北两门,到了明成化22年(年),才盖造了东西南北门。但东西两门仍是土墙,上盖檐瓦。 直到明万历9年(年)东西南北门才全部建成了砖墙,南门有个官名叫“迎薰门”。南门靠河,那时水运畅通。岸边设了停靠船只的码头,老百姓则称它为南门码头。 图中的“迎薰门”即是南门码头 自古以来,南门码头发生过不少故事和趣闻,流传至今最经典的一个段子,是说明代有个姓冯的县令为奉新人办了不少好事,他升任别处时,奉新人舍不得他离开。男女老少都涌到南门码头,跪倒在地,壮汉门则死死拽住他的官船不让离岸。 冯县令只得在半夜三更偷偷地离开了奉新。老百姓很是怀念他,在里南门码头不远的地方,大致是现在钱鸿花园这个位置,盖了一座“冯公祠”,里面供奉了一块“长生禄位牌”,祈求冯县令福寿无边。继任县令还在县城河南划拨了四百担谷田作冯公祠的香灯等费用,“冯田”、“冯川”的地名和河名皆因此而来。 年我在县文工团工作时,老党校一栋紧靠南门码头的房子曾经作过文工团的宿舍,我便得以拥有了与南门码头亲近的一段时光。那时的南门有城墙,有城门,有码头上的级级石阶。 古代,奉新县对内外的物资交流,主要依靠这条南潦河的水路。航道横贯东西,如明、清乃至民国初,上富、罗坊盛产的干古纸,就是经这条水路畅销外省,因此来往船只甚多,最多时达余艘,20吨的大木帆船,可由赣江直达奉新县城南门码头;较小一些的船只则可溯河而上,直抵上富以上的蕉洲、横桥等地,不难想象,当年的南门码头的景象是何等繁忙。 自上世纪50年代以后,到处兴修水利,拦河作坝,致使南潦河水源日渐变小,河床逐渐升高,以致难以行船,只得由公路汽车运输所取代。 我住在南门码头旁边时,河水虽然不深了,却非常清澈,站在岸边可以清楚地看到成群的鱼虾在水中尽情嬉戏,若是下到到河里,它们便会不时地撞击人的小腿肚子。 有一天快要吃中饭了,乐队的司鼓喻师傅对我说,好几天没吃荤腥了,到河里去抓条鱼打牙祭吧,我跟他来到南门码头,只见他下到水里弯下腰,双手在河边石阶下面鼓捣了几分钟,便变戏法似的将一条一尺来长的鲶鱼拎了上来,供我们着实美餐了一顿。 那个年代奉新的经济尚不发达,每天清晨整个县城都是静悄悄的,唯有南门码头是个热闹的所在。天刚蒙蒙亮,便有不少女人陆陆续续来到河边淘米洗菜洗衣服,那时,文工团为了演好革命样板戏,号召团员们苦练基本功,每天早晨5点一到,城墙上便站满了练功的文工团员。 咿咿啊啊的吊嗓声,浑厚的铜号声,清亮的木管声、优美的弦乐声,清脆的板鼓声,夹杂着女人们的木棒捣衣声和开心的调笑声,组成了一首独具风格的天天必奏的小城交响曲。 上午和下午,码头上要安静一些,但仍有三三两两的女人到河边来濯衣。三个女人一台戏,女人们凑在一起有说不完的话,虽然隔了一道城墙,不少家长里短的私房话依然会顺着风向传进我们的耳朵里,成为我们这些青皮后生茶余饭后的笑料。 按理说,到了夜里,南门码头是真正的宁静了,其实不然。 我记得那个年代,文工团有规定,男满25岁女满23岁才允许谈恋爱,尤其是对女演员卡得紧。可是少男少女的荷尔蒙毕竟难以遏制。蜿蜒一里来长的老城墙上,杂树遍生,茅草蓬蓬,夜深人静时,团里有些暗中坠入了情网的男女,总断不了钻到茅草丛中一泄情怀。 团领导曾经组织过我们几个年龄较小的团员去城墙上巡查过,常常是团里的违纪人员没查着,倒是见识了不少陌生情侣,我们经过较高的树木或密集的茅草丛时,树枝和草叶总会莫名其妙地簌簌响起来。 也难怪,那时的县城,既没有狮山公园也没有沿河北路,更别说什么湿地公园了,白天无人光顾的老城墙自然成了男女热恋的伊甸园了。 南门码头最热闹的时光当是夏日的傍晚,那时很多人都是到河里去洗澡的,虽然上桥头和下桥头都有人去,但多数人都到南门码头,因为上下桥的河水都很深,只有水性了得的人才敢去。 而南门码头这个河段的河水深处刚及前胸,浅处则仅及腰身,而且河床宽阔,城墙上还有几间废弃的旧屋可供人更衣,南门码头自然就成了县城居民首选的夏日浴场了。 夕阳西下,金光粼粼的河水里,人头济济,欢声笑语,那个热闹场面绝不亚于人们只在照片上见过的海滨浴场。现在南门码头虽然已变成了风景秀丽的沿河北路,是小城人们休闲散步的极好所在,而上了些年纪的人拾起对南门码头那些久远的回忆,仍会有几分暖暖的情愫萦绕心间。 本文作者当年在城墙根下练习大提琴 作者简介龙江河奉新县文化馆副研究馆员,中国民间文艺家协会会员,多年从事新故事创作与民间文学搜集整理工作,在省级以上刊物发表中、短篇新故事作品一百多篇,获国家、省级奖励三十余次。近两年,出版《故事里的奉新》及《麻风坳那个女人》等著作。 龙江河小提琴教室,欢迎来学习小提琴 联系 赞赏 |