时间:2017/10/10来源:本站原创 作者:佚名 点击: 61 次

今年端午,我在奉新。恶人谷聚集一堂,众友人星罗云布。我们夜饮,我们欢笑。有人上山,有人下潭,有人风飒飒吹过面庞,有人湿漉漉爬上彼岸。故事和事故都值得记录,因为一切都已一去不返。

在奉新的两天半,我轻快而沉重。和友人一起吃饭饮酒聊天是轻快的;跟随他们的步伐走在乡下,走在业已衰败了的乡村时,又是沉重的。两种情绪交替,编织了我的端午假期。一切还要从5月28日说起。

5月28日11:40,我从南昌机场出口出来,遭到埋伏。

来,把第一个表情展现

没有遥远的挥手

没有预知预热

没有常规的程序

只有一个计谋

在刹然见面时

为你留下第一个表情

是小鸟飞离旧巢的

一次遥远的寻找

是蒲公英吹散般

一次按捺不住的舞蹈

是时突然与时空一次交错间

毫无预定出现的热情

北方的兰川来到了南方

南方的结香等来了北方的南川

就这么美好

一次偶然成为我们每人生活的

一次传奇

一次不用思考的

诗情的盛会

来,把第一个表情展现

你来一个陌生的地方的第一个表情会是什么

就算因为陌生和孤单在那一刹那给了惶惑

就算没有预热的机场没给温度

我们却是准备将相遇的诗情烧至沸腾

来,兰川

把第一个表情展现

我们要留存这张底片

这首诗是旭东老师所作,写在他和帅老师从昌北机场接我到奉新之后,用了一根烟的时间。在此之前,他们蓄谋已久,不在显眼的地方站立,专挑我不会注意到的边角,举起手机,即刻抓拍,弄得我措手不及,无处藏身。

彼此相认后,旭东老师第一句话是:“一个人来到一个陌生城市,是有点惶惑的,如果没有熟人,这个城市是没有温度的。”如此诗一般的语言只能从诗人口中说出。

如旭东老师所言,我对所落地的城市南昌,的确陌生。至于惶惑,倒不那么明显,因为知道有老师们来接我。仅有的那一点惶惑,也在旭东老师体会到我的惶惑之后荡然无存了。而温度,和老师们一照面,就拔至高处。说是初见,却是旧相识。早在几个月前就“千里遥击手,相约兄弟称。”四目相对时,就传递了信号:是朋友!

夏日正午的南昌,阳光很烈,与我想象的完全不同。我总觉得一下飞机迎接我的当是细雨绵绵,不料却是艳阳高照。这时候温度又上去了好几度。热情,热情,南昌给我骄阳的热情,恶人谷老师们给我似火的热情。

伴着节奏紧张地寒暄,我们步伐轻快。上了车,旭东老师专注开车,我便和帅老师聊天。聊的兴致正高,被旭东老师一句话直接带出话题:“走错了,这条路是通往九江的。赶紧让那些人赶往九江。”

“啊?!”

高速路上不能掉头,出口处还很远。我感觉自己像是漂荡在了海面。本来上车后就一心奔着文谋老师和员外老师去的,现在又要等到什么时候。我顿时委顿成了泄了气的皮球。也不大说话了。

“诶?怎么搞的?这路标上不是写着去奉新吗?所以我们根本没走错吧?”几分钟后我才发现,上了他们的当。

旭东老师和帅老师相视大笑。这是我对恶人老师们小邪恶的初次领教。可见他们对我与另外两位老师想要相见的迫切心情多么了解。他们整人的高超技艺,在此后回回交手中,都令我甘拜下风。

不久,奉新两个字赫然在目,我惊讶地叫出了声,“啊!我怎么会就这样来奉新了呢?这两个字,在文谋老师的书里有,在旭东老师的诗里有,没想到它就这样在我眼前。”旭东老师见我感慨,便说:“你这是一次非理性的出走。人是需要有些非理性的,要有激情,是尼采说的酒神精神。”我在点头称是的时候,帅老师却说:“我觉得这和理性非理性关系不大,这就是一次冲动,一次决定。”

无意参与老师们的争论,我只留心奉新的沿路风景。所见之处都被绿色霸占,在看到一条河流的时候,帅老师说:“这就是潦河。”我的眼光顺着潦河滑过,一个高高的突起引起了我的注意。“那里有座塔,上面都是杂草。不会是文谋老师书里写的古塔吧?”

“就是那座塔。”帅老师说。

文谋老师这样写古塔:

塔是永恒的象征,是大地精气的凝聚。当四周的一切日新月异之时,古塔以特立独行的姿态守护着大地最后的尊严——它只与上苍对话,只与远风交流。

在这个崇尚实用理性、奉行世俗准则的时代,所有的建筑都与流不的某类经验相互呼应,相互印证各自存在的合理。只有古塔——当然是那矗立在郊野之上的古塔——具备了与众不同的超越感和纯粹性,就像彼岸世界的精神在凡俗人世的遗留,就像孤绝沉默又弥久不衰的呼唤。塔一直让我感觉新鲜而神秘,它历经风雨而恒常挺秀的身姿,以及卓尔不俗的精神气韵,对我构成了难以言说的诱惑。我总是想方设法与古塔相会,总是在塔下仰望或在塔顶俯瞰中留连。(梁文谋《深色田园》)

这文字里的深情不是我这个初来乍到之客所能体会的。但可以感受到的是,古塔的确成了与光怪陆离的现代小城格格不入的一部分,上面绿色的杂草旁逸斜出,虽增添了不少美感,但不能遮掩它的寂寥。车行驶的快,未经细看,塔已消失在我眼角。

几个路口,几次转弯,我们如约到了大观园饭店。

一推门,见到的是员外老师。如其外号,果然心宽体胖。但其实,员外老师外号甚多,且各有来历。他曾做过这样的自白:本人纵横江湖三十余载,杀敌三千喝哭二千,号称张海量、张无敌,如今年事已高,酒量骤降。决定放弃酒杯,纵情山水……这番自白之中有豪侠气概。

除海量、无敌外,他还被称作张抱树,究其起源还离不开酒。据说一次痛饮之后,不愿回家,竟抱着路边大树不放。由是有了张抱树的名号。说来也巧,员外老师就是从事花木这一行的。

员外老师家在奉新的罗市镇,是有名的花卉苗木之乡。员外老师是浙江新昌江移民之一,十岁那年,跟着父母离家弃土,筚路蓝缕来到奉新,也带来了一身手艺。在政府安排的一片土地上勤耕细作。田头地尾,家前屋后,只要有些许空地,他们就会种下苗木。如今已颇有规模。

和员外老师一见面,他就按我当时要求好的,将我安排在他旁边落座。一坐定,员外老师就开始对文谋老师各种吐槽,有鼻子有眼,我竟无言以对。据说这俩人因为甲鱼的事情,刚又闹了别扭。以至于文谋老师让他去接,他都拒绝,直接跑到饭店等我们三人。

大概十几分钟后,文谋老师手捧鲜花走了进来,这太让我惊讶。文谋老师是诗意也浪漫的人,我反而手足无措,不知如何是好。高兴是一定的,只是觉得出乎意料。打了招呼,接过花,恶人谷人都到齐了。此外,也不会再有谁来。据说这是文谋老师的刻意安排,理由是:“川不是什么人都见的。”听了这话,我一阵感动。我不是什么大人物,哪有资格说见谁不见谁,但文谋老师却能照顾到我的心情,怕我觉得不舒服,只让这顿午饭,简单纯粹地开始,简单纯粹地结束。

可惜事情远远没有想象的那么简单纯粹。四位老师在一起,场面始终处于失控状态,互揭互损不遗余力,吃饭完全是次要之事。只有在让我吃好这件事上,才能达成共识。

虽说是互揭互损,其实矛头主要指向的是文谋老师。在恶人谷组建的这几个月里,我一直很好奇,大家为什么都喜欢“针对”文谋老师。一顿饭下来,我心里有谱了。因为文谋老师话少,但有趣,又有各种小情绪,爱沉浸在自己的小世界里,还带着些忧郁。这一切,在乐天的旭东老师、无忧的员外老师、超然的帅老师看来,简直太好玩儿了。就连我这第一次见他的人,都感到他身上有种奇异的东西,至今我也说不明白。或许用帅老师的那句评价形容比较准确——滑头。

他会在我去之前警告旭东老师少说话,是怕旭东老师抢了他的风头。然而,到了饭桌上,他自己又不怎么说话,到头来,还得另外三位老师撑场面。我至今不知道他怎么想的。就这样,这顿饭在对我各种照顾和对文谋老师各种攻击中圆满落幕。我们都开心极了,文谋老师控制老师们的酒量,说让我先好好休息一下。

休息片刻后,文谋老师带我去他任校长一职的奉新一中看看。进了校园,我才意识到高三学生马上要高考了。这时候正是文谋老师一年中最忙的时候,也是压力最大的时候。紧接着,我又意识到,这一次兴冲冲的到来,真是给他添麻烦。

奉新一中最吸引我的是校门,很有气势,简洁干练,是文谋老师上任后所建。文谋老师因为有件公务,因此我随他一同去了校长办公室。办公室并不大。书柜里放了些书。还未来得及细看有些什么书,就被一个熟悉的书影吸引了去,是文谋老师写的《深色田园》。我拿出来翻开首页,看到了文谋老师的题字和签名。

“文谋老师,这本可以送我吗?”

“你想要的话可以呀,拿去吧。”

现在这本书就躺在我的书桌上。

就在我和文谋老师聊读书聊出版行业的种种事情时,群里又有了旭东老师的一首诗:

过程(代文谋语/张旭东)

你翻到《史记》页

你翻到《左传》页

你翻到时间年5月28日

游侠在那个日子出动

齐桓子在那个日子殒落

道德在那个日子消失

谎言在那个日子出现

攻击在那个日子来到

方向在那个日子迷茫

哪怕是几千里的飞行

时间隔断人的灵魂

就算是几千年的历史

灵魂丢失了人的魂灵

你翻到《史记》页

你翻到《左传》页

你翻到时间年5月28日

在这以前

只是阅读

在这以后

谁知道

认识的那些人

是如何在这世界游荡

那种永远的热闹和孤苦

这诗,我起初是读不大懂的。甚至怀疑页数的问题,断定旭东老师是不会为了一首诗真的去查阅《史记》和《左传》。旭东老师见我有所疑虑,就将诗中所提书籍的页码发予我看,我才知道他确有所指,也知道了诗里这几句的意思:

游侠在那个日子出动

齐桓子在那个日子殒落

道德在那个日子消失

谎言在那个日子出现

攻击在那个日子来到

方向在那个日子迷茫

出了奉新一中,帅老师、文谋老师,以及文谋老师的两位粉丝朋友(简称凉粉)——闲云老师和炒墨老师,一同来了。我们一行五人,去张勋故居,就在奉新。

对于张勋这个历史人物,我能说出来的,除了“张勋复辟”这件事外,别无其他。后来才了解到年7月21日,孙中山在给广西督军陆荣廷的一份电报中,对张勋有过这样的评价:

“张勋强求复逆,亦属愚忠,叛国之罪当诛,恋主之情可悯。文对于真复辟者,虽以为敌,未尝不敬也。”

此番评价是否公允,也不是我这个对张勋一无所知之人所能判断的。不过,倒是听说张勋是个对家乡人没少帮助的人。民国时期在北京求学的江西人,张勋都给奖学金。奉新出去的大学生,吃穿用度都由张勋包下。他还捐款在北京建立会馆,资助在京的江西学生和贫苦人士,江西省第一任省长邵式平,还有广为人知的方志敏、张国焘、许德珩等都曾得到过资助。他在奉新还用粮款救济当地灾民和贫民。据说,文谋老师的梁家就属于张勋资助的一部分。

这些历史掌故,本来是旭东老师长项,可惜当天下午他有事未能同行。不过据文谋老师说这也是好事,旭东老师一旦开讲,三四个小时之内从张勋故居是走不出来的。旭东老师在当地文化局负责考古,他眼里的片砖片瓦都显示着自己的身份,标记着一段故事,就算是历史遗落下的一粒微尘,他也能觉察出它们所传达出的历史信号。

张勋故居院落很大,现在无人看管,早已杂草丛生。四周断壁残垣,处在进一步衰朽中。唯有几个供行人穿梭的门保存相对完好。

张勋故居匆匆一见,到了吃晚饭的时候。此时桌上已有九人。谈笑间,诗文挥洒,又是难忘的一次夜饮。

更多故事,下回分解。

欢迎点击阅读原文,阅读《奉新不是异乡》,作者张旭东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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长按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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