时间:2018/1/2来源:本站原创 作者:佚名 点击: 61 次

■按:

二十几年前,内蒙古达拉特旗乡下的夏日里,一个西瓜地里的看瓜男孩,和小伙伴钻在搭起的斗篷里,从午后看到傍晚。下午凉快时,就结伴去河里摸鱼,河水浅浅的,刚刚过膝,一脚一脚踩下去,河底有了脚掌大小或深或浅的水洼,成了小鱼的藏身之所。回过身来,俯下身去,伸手去水洼里摸,运气好时,就有鱼蹿到手里。这样的运气不可多得,但总觉得小鱼就在下一个水洼之中。

不知不觉,天色渐暗,看瓜的男孩擅离职守时间久了,用尽量大的步伐,迈过纠葛着的藤蔓,匆匆回到瓜地。剪剪凉风,沁入心脾,满眼苍绿。紧接着,夜色盖了下来,鸟鸣虫叫唤起夜空中调皮的星。星星三五成群,簇拥着,纷纷赶着扑向天边,有的深情地缀在斗篷之尖。那时,每晚黢黑的夜空中,都下着繁星。

那时看星星,看月亮;现在盼星星,盼月亮。在城市化进程突飞猛进的时候,像我这样在村庄长大的孩子,会不时想起村庄的山川地貌,想起夜空中缀着的星星和月亮。

我国的村庄很多,星罗棋布。可是肯用笔墨记录村庄故事的,却十分稀少。因为稀少,所以珍贵。今天,给大家推荐一篇文章,写的是江西宜春奉新一个叫故县的村庄。它是它自身,也是中国大大小小村庄的缩影。或许,你能从这篇文章中找到自己或父辈、祖辈们的记忆。

by兰川

故县的星空

文/朝山醉

有一天,孔子站在河川上,突然感叹,说:“逝者如斯夫,不舍昼夜。”后来的人都说,孔子这是感叹时光易逝,以勉励自己和学生要珍惜时间求学。我在乡村进行调查的时候,突然觉得,孔子的这句话,更多是感叹时间、人物等一切都如长河之水,不可挽留,必然流去。那些曾经的和当下的,都流逝如河水,去后不复归。由此,我们要感谢留存在大地上星星点点的那些村庄。

这些村庄用建筑、用古路、用老树、用家谱,帮我们留存下一些可以追怀的过往事物,一些美好的历史,一些厚重的沧桑。这些村庄也用衰老、用消亡、用变化,告诉了我们“逝者如斯夫”的无奈。不管怎么样,村庄或沿河而建、或阡陌之中、或隐于山林,但只要走进村庄,你就感觉走进了一条河流,那历史的罡风,在村庄的河流里变化万千,为你幻化出一段段历史真实。

版的《奉新县地名志》有一条记载:故县,位于宋家塅东北7公里南潦河南岸深湾处,户主47人,北宋景佑年间,邹希曾由驾山邹家分居于此……

这是一条简单的村庄记录。故县村是奉新县一个普通的村庄,但故县村又是潦河岸边一个不简单的村庄。

如果找出一张奉新地图来,你会惊讶发现,奉新县地形就象一片巨大的叶子,而叶子中间那根粗硕的叶脉,就是潦河。潦河从奉新百丈山源起,由西向东,顺着奉新地域的河谷腹地逶迤而下,沿途不断有支流汇入,逐渐壮大起来。

历史上,潦河曾经多次泛滥,淹灭村庄和城镇,但她更冲刷出肥沃的潦河平原,成为养育奉新人民的母亲河。她见证了奉新这一块土地数千年来历史,留下了丰富的历史文化遗存,烙印下这一地域经济、社会、政治的千年变迁。细看这张叶脉,潦河在中部地区连续抖了几个弯,似乎是急于挣脱河谷的束缚,急于奔向广阔的潦河冲积平原。

在这几个急弯中,有一个最引人注目的村庄。村庄靠近河弯处是密密的树林与荒草。稍微懂一点考古知识的人都能判断,这里曾经是村庄的核心部位,沿河堆夯起的厚而高的土城墙,印证着这一个判断。而靠近这片树林与荒草的,则是一圈破败的老房。这圈破败的老房前,竟然如护城河似的,分布着一串池塘,明显的有后人改造的痕迹。这哪里是一个平常的村庄?这里简直就是一个老旧的古城。

这个村庄就是故县,没错,这村庄的确曾是一个古城。

奉新地处赣西北中腹。赣西北是一块远古信息留存较少的地域。历史上直到西汉初年,才有稍微详细点的记录。汉高帝初年(约于公元前年)。设豫章郡,郡治南昌,下辖十八县。其中,赣西北设两县,艾、海昏。又据《修河志》载,海昏为艾地所划出,辖今永修、武宁、奉新、靖安、安义5县地。有史书记载为:海昏城初设奉新,后移今永修县境内,已沉没于鄱阳湖(《武宁县志》)。

鄱阳湖

现在历史调查还没有考证出海昏古城初设于奉新哪里,也许以后会有惊人的发现。但印证奉新最早历史的,就是这个故县村。奉新全境内属于潦河流域,而潦河,是江西五大河流修河最大的一条支流,又分南北潦河,其中南潦河为潦河干流,发源于奉新百丈山董西岭,自西向东横贯奉新县域,在安义县店前山与北潦汇合,至永修县城西山下渡注入修水,奔入鄱阳湖,最终汇聚至长江,浩荡东去入海。

潦河流域是一个相对独立的河谷冲刷平原,西面高峻的幕阜山与南北夹峙的九岭山脉,使它历史上交通困难,只有东出一条坦途。而南北潦河集纳九岭山脉中支的水源,蜿蜒公里,水曲而易泛滥,积而成潦,故名其为潦河。

潦河

溯潦河而上,依河而建的星散分布的众多村庄,很多是有着传奇的色彩,也很多留存着迁徙无奈的痕迹,其中,故县尤为显著。不管村庄历史如何曲折,这些村庄而也因此而汇集成长江流域历史的一个个闪着珠光的片断。

历史上明确记载故县设城的记时间,是公元年(汉灵帝中平二年),朝廷分海昏、建昌增设新吴县,县治就设在故县。到了三国时期,故县迎来了它的一个传奇经历。三国时期奉新县属吴国之地。东吴政权创建者小霸王孙策收复刘繇旧部万余人后,便带兵南下,击败盘踞在豫章的华歆,将豫章收入囊中,其中,便包括当时称为粮仓的海昏县。

潦河上的济美牌坊

建安四年(公历年),孙策任手下猛将,也就是在《三国演义》里面曾和自己在神亭大战的太史慈为建昌都尉以治海昏,镇守赣西北一方。太史慈任建昌都尉治理海昏,其主要任务是对抗盘踞在幕阜山的刘磐,安抚山越以及当地反抗东吴政权的民间势力(《三国志·太史慈传》中言刘磐“数为寇于艾、西安诸县”)。为对抗议刘磐,太史慈在赣西北设营幕与土城共有5处,分别是最初的吴山上土城,山下渡营幕,建昌县东4里的镇遏营,奉新盘山下太史城与幕府山营幕。营幕是临时性驻军的,而城池是永久性工事。

这其中,最重要的就是盘山下太史城,也就是今天的故县村。太史慈与刘盘之间最大规模一场战役就发生在奉新县故县盘山,以至于在战役大胜后,太史慈被百姓敬为庇护平安的神仙了,奉新人民为他修了多处祠庙。

潦河上的济美牌坊细部

而离故县不远的磐山,每至风雨过后,路人便能在山上拾到很多箭头,这也因此成为奉新十景之一,名为“磐山遗簇”。很多诗人为此抒怀风雅,留下诗篇。其中有陆绅的《盘山遗镞》:

盘城久已堕,杀气至今积。

粲粲土中沙,英英弦中镝。

铁沉夜月青,羽饮秋霜白。

慨昔有苗顽,两阶舞干格。

余秉芳的诗:

路绕单肠蹑履跻,

晚秋黄叶满天飞。

弩台雨坏逢金镞,

庙枕长流挂铁衣。

弦管变成啼鸟弄,

江山犹是昔人非。

行人回首荒台上,

几处寒鸦噪夕辉。

徐大诠诗:

孤城亘野郁苕侥,

镞石徒存锐已销。

春色曾传金镫响,

霜花应有铁衣凋。

状哉太史功无朽,

烈矣刘郎恨未消。

成败英雄俱可尚,

风高易水共萧萧。

故县残房

这是故县最辉煌的时期,以至于《读史方舆纪要》中都有这个村庄的记载:太史城在奉新县城西二十里,是太史慈督海昏时为抵刘磐时所建,此城周回三里。西南有城角山,东南有盘山,北枕江水,其地险固,基址尚存。

时光易去,日月沧桑,到了公元年(隋开皇九年),久经战乱,人口凋落的现状,使朝廷裁撤了许多县的建置。其中,就撤新吴县并入建昌,县治外迁于它地,故县城废置。直到了公元年(唐永淳元年),才恢复新吴县,县治仍设故县,但近一百年的荒废,已使故县不适合驻扎县衙,于是,到了公元年(唐神龙二年),把县城迁于潦河北岸的冯川,也就是现在的奉新县城。故县县城自此废弃,荒草漫天了,人们便将其称之为故县。

故县村内残存的太史慈城墙

回到《奉新县地名志》的记载,这样又是三百多年后,驾山邹希曾带着他的族人,来这里重垦荒草,一个古老的县城,至此回到了一个村庄的普通身份,乡民们在这里繁衍传承……

村庄是有肌理的,这种肌理,系挂着历史,深深标记着经济、社会、历史、地理诸多的痕迹。故县的历史,从依稀可以判断的一些城墙旧址,荒草古径中能找到一些曾经的荣光。村庄也正在折射一种伤感的变迁。离开那千年久远的历史寻找。

我们又可以发现,故县村还有另一种变化正在渐渐行来。围着那树林与荒草,围着那一圈破败的老房,则又是一圈上世纪七八十年代建造听房子,再往外,则是在原来肥沃的田野上,耸立起一幢幢豪华的别墅,其中有的是在田野中特立独行高傲的挺立。

故县残存

中国的南方村庄,是极富于中华传统文化象征性的。只要地理条件有空间,南方的村庄一般是多呈团聚型。诗书礼仪、尊长秩序在建筑上,象是一篇律动的诗篇,它呈现一个村庄的面貌,又诉说一个村庄的文化内底。可以想象,这样的村庄,在白天是四散于野的劳作景象,而在晚上,村庄里灯光点亮,会聚成一团星星点点的文明而温暖的气息,在这星星点点的家庭中,有人在案头静读诗书,有人在家共天伦之乐,有人在友朋那里饮酒对月,有人在清理自己一天劳作的收获。在千年星光的之下,天空的星辉与村庄的光辉相互映衬,大地上是一个个如星光的村庄,天空中一群群星光组成的星座。

然而,从什么时候开始,就如现在的故县,那团聚在一起的村庄中心已经没有了光辉,那围着村庄的历史古建筑已墙倒瓦倾,村庄的建筑一圈子一圈荡了开来,最里面是沉淀了厚重历史的中心已成为历史的空白,而外面如巨大水滴溅开来的新建筑,则好象一个没有束缚、力大无穷的利维坦,不受制约的泛滥在潦河这一个急弯的原野上。不团聚,不相亲,独特的展现着一个人的的短暂的财富与心灵的自高。村庄那种内在规制悄悄消失,在大地上留下的是别墅、是洋房、是我、是自己,是经不起岁月的一段时间。

故县残存

故县的故事,似乎不是一个简单的村庄空心化的故事,它更象一个曾经的贵族,它的高贵已经残缺,它那贵族的裘衣,现在已经成为苍老成南潦河侧一年复一年的荻荻芦花。

故县历史仍在,荣华仍在,故县村庄巨大,一圈一圈的在潦河边上长成一个中空的大烙饼。这让我们想起,中国土地上的文明空心圈,那曾经古老的周原,如今是一片如何空阔的黄土与满沟的文明沧桑。

村庄不仅仅是物质的,也是精神,新的时代里,从民族血脉滋生出新的村庄文化,这才是内化于心,外化于行的民族生生不息的文化传承。

潦河水现在仍清澈透亮的从故县村侧逶迤而去,故县的星空下没有那团村庄的星火。也许,从故县的一个村庄的历史,能找到一些文明空心的历程,也能找到一条重归之路。故县人们也可能重新惊醒,知道自己这个村庄漫长而厚重的历史,重新寻找回村庄的温度。

故县残门

■其实,除了我们中国,世界各国都有属于自己的村庄,只是我们很少将目光投向这些地方。比如,说到法国,我们会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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